在線微課|文人盛宴——“西園雅集”的故事(貳)
5.說經(jīng)
圓通法師坐在蒲團上講經(jīng),劉涇在旁邊聆聽。宋代佛教禪宗大興,影響滲透于文學藝術(shù)及思想,文人士大夫也或多或少地受此思想影響。文士與禪僧的交往,除了在這幅圖中可見,在宋人筆記中多有涉及,蘇軾的名句“春江水暖鴨先知”,便出自其為僧人惠崇《春江晚景》圖所題之詩。
圓通法師坐在蒲團上講經(jīng),劉涇在旁邊聆聽
6.撥阮
陳碧虛道長正在彈阮,秦觀在一旁欣賞。阮是一種漢族傳統(tǒng)樂器,形似現(xiàn)在的月琴。撥阮的人是陳景元,號碧虛子,精于校勘,博古通今,是北宋著名的道士。他曾受邀在京師講解《道德》、《南華》二經(jīng),引為一時之盛。他也因此交游公卿大夫,被奉為雅集的座上之賓。
陳碧虛道長正在彈阮,秦觀在一旁欣賞
碧虛撫琴
一旁的秦觀是北宋婉約派詞人,他善詩賦策論,年少時與蘇軾在徐州初次見面,兩人一見如故,蘇軾將秦觀推薦給許多好友,還將其推薦于朝廷,在仕途上一直幫助他鼓勵他,后秦觀官至太學博士,兼國史院編修官。
秦觀(1049-1100)
打開藝術(shù)的畫冊,很多畫家都曾以“西園雅集”為創(chuàng)作母題,把這一流傳千古的文人盛宴再現(xiàn)于畫卷之上。據(jù)文獻記載,南宋趙伯駒、劉松年等人都曾畫過《西園雅集圖》,但這些宋人作品都已不復(fù)存在,現(xiàn)今唯一幸存的一幅宋人畫《西園雅集圖》是出自馬遠之手。
宋 馬遠 《西園雅集圖》局部 現(xiàn)藏于美國納爾遜博物館
到了元代,錢選也臨李公麟《西園雅集圖》,趙孟頫也傳作有《西園雅集圖》,現(xiàn)在臺北故宮博物院則藏有傳為趙氏所作的《西園雅集圖》。
元 趙孟頫《西園雅集圖》局部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
發(fā)展至明代,由于文人雅集的盛行,《西園雅集圖》為人所鐘愛,特別是在明代中葉雅集之風大盛于蘇州,而且很多收藏者也鐘愛以文人雅集為題材的畫。據(jù)文獻記載,仇英、唐寅都畫有這種畫作,另外還有明代李士達、陳洪緩,清代石濤等都有《西園雅集圖》傳世。傳世畫作大都依據(jù)于米莆《西園雅集圖記》而作的,人物的形象與處境有著特定的圖式,基本無所出入。
明 仇英《西園雅集圖》
臺北故宮博物院藏
明 唐寅《西園雅集圖》
臺北故宮博物院藏
明 李士達《西園雅集圖卷》
蘇州博物館藏
清 石濤 《西園雅集圖卷》
上海博物館藏
不僅如此,一些書法家則有《西園雅集圖記》行世,如張瑞圖、朱耷等。到了近代,畫家墨客依然熱衷于西園題材,如張大千的《西園雅集圖》等。
清 八大山人行書《西園雅集圖記卷》
北京故宮博物院藏
近代 張大千 《西園雅集圖》
同時,人們對于西園雅集主題的創(chuàng)作,也不僅僅局限于傳統(tǒng)的紙媒書畫。牙雕、扇面、筆筒、屏風甚至鼻煙壺上常常也能夠看到西園雅集的盛景。與生活日常用品的結(jié)合,讓西園雅集走近了普通生活,但卻絲毫不減其高雅的韻致。精湛的工藝配合上雅集的脫俗之氣,完美地提升了藝術(shù)作品的風格與品位。創(chuàng)作出的工藝品既有貼近生活的實用性,又能在日常生活的不經(jīng)意間引發(fā)人們對西園雅集追憶向往的情思。
乾隆款碧玉西園雅集圖筆筒
馮寧 西園雅集圖扇頁
“西園雅集”這次場千載難逢的文化藝術(shù)盛會是否是真實存在的呢?學術(shù)界一直對此次雅集,特別是對傳為李公麟所作的《西園雅集圖》和米芾為此圖所作的《西園雅集圖記》的真?zhèn)未嬖谥艽蟮臓幷撆c分歧。美國學者梁莊愛倫女士認為“西園雅集”是十一世紀以后創(chuàng)造出來的,并非一個確實的歷史事件。衣若芬教授則根據(jù)史料推測《西園雅集圖記》并非米芾所做,而是后人的偽作。但無論“西園雅集”是真實歷史事件或者全為虛構(gòu),都不影響后人對它的向往。后世文人群體的創(chuàng)作者們的潛意識中更把“西園”創(chuàng)作成一處文人可以“逃避”、“抒懷”、“精神棲息”的避風港。西園雅集之所以不斷地被后世文人、畫家、畫工重復(fù)模仿、詮釋,是因為人們對宋朝文人士大夫風采、精神、格調(diào)的向往,也可以看做一種懷古的情懷。
參考文獻:
(1)裴麗曼《西園雅集研究》
(2)孫真真《明代中后期“西園雅集”題材流行原因探析》
(3)宰其弘《蘇軾和他的朋友們》